每天早上八點五十準時穿越醫院大廳到醫學院,擁擠的人總是塞滿緩行而上的電扶梯,早上,一天剛開始,很多人從這裡找尋解決病痛的方法。

替代療法門診外,他勸她繼續喝美沙冬,手放在她肩上安撫著。
候診時的他心思不在電視上,看著周邊或表情木然、姿態笨拙、或情緒激動、自言自語的病患,思考著有著好工作、完整家庭的他為何需要和這些人掛同一科。
十八歲的她總是最後一個看診,一早先接受心理諮商,接著漫長的午後就坐在診間或打手機或找人聊天,她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發病史,躁狂發作時可以熬夜寫文章,她善於朗讀,是個比賽好手,目前休學中。
她媽媽看起來充滿著無力感,她從來就管不住女兒,從國小時就管不住,回顧哪個環節出了錯都無法改變女兒陪酒賺錢、染上毒癮的事實,她女兒今年22歲。
穿著黃色襯衫回診的他看來神采奕奕,捲起袖子準備抽血時,他媽媽細心的撥弄著孩子的頭髮,包容他所有精神分裂病的症狀。

每個人的生命都在向前走,每個人的時間都停不下來,每個人的病痛也是。

做過完整一百多個精神分析治療的個案在幾年後自殺身亡,想著那刻他站在高樓頂望下幾尺之遙的地面,只要幾秒後就完全結束了的念頭容不下任何一絲對生命的眷戀,在腦內,血清素早已判了他死刑,"你死的成,只要敢跳下去!",到時肉慾的愛與純純的愛將不再有分界。

治療的真義無法穿越整個人生,苦痛是無解的,只有當下的緩解,心理上亦是,因為醫師並不是穿著白袍的半仙。

但我還是習慣性的安慰著,告訴他們只要乖乖吃藥也許有天就能停藥,也許有天能繼續學業,也許有天能維持一份好工作,也許‧‧‧,永遠都記得在每份願景前加上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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