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在慈濟收問卷所遭受到的打擊很大,在那之前,這份工作說不上喜歡也稱不上討厭,除了健檢的人少以至於工作內容稍嫌無聊外,偶爾能遇到健談的阿伯與阿嬤很熱情的暢談倒也是件很開心的事,所以除了遵照當初訪訓時的內容行動著,意料外的互動多少也是值得期待的事。

那天的事到現在才有辦法冷靜下來好好想,說真的,我知道我該感謝那位師父,雖然她是以我不能接受的方式在教導我,甚至讓我有受傷的感覺。但換個角度想,也許填寫問卷的當時她也是這般的不舒服,在遇到她之前我從沒懷疑過包裹在研究這個冠冕堂皇理由下的問卷對個人隱私揭露的恰當性,尤其是這份問卷是由我找上她而不是她主動找我的。

其實我以前很討厭讀名人的私人書信與日記,覺得包上文學研究的外衣就可以恣意的閱讀分析他人不欲為外人道的心情與思緒是一件很卑鄙的事,現在,異地而處的我在做的正是一直以來我認為的卑鄙事。

『今天你不是藉由談話來瞭解我,而是只用三言兩語要我幫你填問卷,然後就可以瞭解我的情緒、脾氣。在做這份問卷我覺得很不舒服。』

在醫院裡穿白袍象徵的是專業、與他人的信任,因為自覺不足,所以每次要穿上前總是很猶豫,自己就像個冒牌貨般。有時真的不懂為什麼會這樣。在某些程度上我自認為是很瞭解我自己的優缺點,錯在於己就儘量不去怨天尤人,只是當自己被人僅以數分鐘的談吐間就摸透缺點時,那種不舒服與生氣連自己都很難控制,特別她是以近乎人身攻擊與強輸價值觀的方式。

家裡是拿香拜拜的傳統信仰,即使偶爾會陪父母去神壇,偶爾會去廟裡拜拜,但更相信的是心誠則靈;對事情、是非、生命的觀感自有我自己的一套信念,或基植於心理學、立於書、或人生體悟,縱使偶爾容易迷失、生氣、狂喜、哭泣,事情過後,成長與體會還是能讓一切煥然一新,我一直是這麼長大的。過去也曾上過教會、聽人宣揚佛法,所以知道那套系統至少在目前都不是我要的。

那天,她卻給我以身為出家人的優越感來數落平凡人擁有七情六欲、喜怒哀樂的驕傲,坦白說我聽了也很不舒服,但我卻選擇不說,即使心理不認同或急著只想逃離那樣不堪的情境,表面上,還是裝的一副很受教的模樣。她說她向來是有話直說,因為討厭世人的虛偽所以出家,我卻覺得很多事並不是只有兩個選擇,就像人和人相處不是只有虛偽與真誠這兩個極端一樣,然而在那種情境下我卻什麼也沒有說。坦白講,說了對我會比較好嗎?我不知道。很多事留到事後再想也許也不是那麼全然的差。至少現在是這麼想。

一直有個體悟,很高興我是個擁有喜怒哀樂的人,縱使在大怒大哀時曾多次想看淡,這點除了很難做到是一個原因外,放不下這些情緒最重要的還是喜歡經驗在那之後的海闊天空,畢竟我也從不是個會把事掛心上的人,只有偶爾會小心眼、會有點拘謹、會有點放不開。

下星期還是會去,因為當晚笑的很開心,也得到關心與鼓勵,一切會慢慢好起來。不管是我的態度或是我對人的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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