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入夜後,依照慣例去超市補了點東西就回hostel煮,簡單弄了點東西就在有著電視的小小飯廳吃晚餐,旁邊只有一個很聒噪的蓬蓬頭女生正忙著和人聊天。來到英國的第11天,英文還是處在很爛的情況下,看著電視上沒有字幕的房屋裝潢節目,就當作是聽著沒意義的聲音。

我這人對遙控器有種莫名的情懷,自然會想拿來轉一轉,於是客氣的問那女生這節目有人在看嗎?蓬蓬頭笑了一下說這節目是她轉的,我可以選我自己想要的節目看。她都這麼說了,我這根本就聽不懂英文的人怎好意思鳩佔鵲巢呢。

八點一到,蓬蓬頭馬上轉到有著磅礡開場音樂與激昂口白的節目,我看了看「The X Fatcor」,唉呦,這啥阿?雖然看起來是鬧劇的成分居多,但對我這已經兩星期沒碰電視的人來說倒有久旱逢甘霖的暢快阿〈其實也沒這麼誇張拉〉,不過選秀節目就是這樣,很多人上去唱唱歌,評審毒蛇幾句搞點舞台效果,觀眾跟著瞎起鬨,就成了正經英國人口中的silly show以及蓬蓬頭口中的nice show了,感覺得出來兩小時的節目中,蓬蓬頭很想跟我聊天,但我實在沒辦法聽懂她的腔調,加上節目裡的人講話都好快,說到好笑的地方我也笑不出來,現在都覺得當初英文那麼爛,怎麼會有勇氣一個人跑到英國去!打發掉了兩小時,回到樓上的房間才驚覺到這間真的跟網路上評價的一樣亂。

在地板上有限的空間裡整理一下我的行李,洗了澡躺在床上寫點東西,另外花了些時間思考著這裡到底都住了些甚麼樣的人才有辦法把房間弄得這麼亂!前晚酒氣沖天的hostel都沒這麼亂了...

斷斷續續的聽到隔壁上鋪的女生說著我久違的熟悉語言,她窩在被鋪裡講電話,聲音悶悶的,我興奮的等著她講完電話要跟她打招呼,結果掛上電話後她轉頭就睡著了。我認真的分析了一下這裡住著的人,睡我隔壁床的是剛在愛丁堡找到工作的女生〈我猜是愛爾蘭人〉,非常的熱情好聊;睡我上鋪的則是晚上和蓬蓬頭在餐廳聊得不亦樂乎的人,我英文不好也沒能聊上甚麼;對面上鋪是個很年輕的德國女生,她是交換學生,這幾年間跑了英國很多地方,當我說我來自Taiwan時,不免讓我抓到了她亞洲地理不好的事實〈其實這只不過是歐洲人都會犯的錯,哈哈〉,並且和所有年輕人一樣,晚上十一點的鐘剛敲過,就是換上漂亮衣服、灑上香水出門狂歡的時刻;德國女生的下鋪就是蓬蓬頭了,這件事真讓我始料未及,她也是窗邊暖器旁滿滿私人物品的主人,真有讓我傻眼到,但我想她也是長住型的房客。這件故事告訴我們,一間房裡只要有幾個長待型的房客,就有本事搞得很亂!

隔天早上我遇到了說中文的亞裔女生,跟她說了聲:早。她也開心的和我聊了起來,然後一聊之下才發現她不是台灣人...,雖然心裡難免失落,還是開心在說了兩周的英文後能遇上中國人,她先在前愛丁堡大學念書,今年是專程回來當遊客的,因為她早上趕著要去高地爬山跟我約了晚點聊,因為我很笨的在愛丁堡三天打游擊戰,心裡只好黯然的跟她說再見,收拾行李往下一個在Royla Mile的hostel前進,道別了很亂卻非常有人情味的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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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n Village是今天的旅行重點,相機背著,抬頭是藍藍的晴天。星期日早晨靜悄悄的,悠閒的市郊。沿著Water of Leith,只有稀稀落落的遊客嬉鬧著,星期日對英國人來說該是靜止的。我喜歡在街道裡走著,偶爾窺看通往住屋的巷弄,星期日,連貓咪的懶洋洋的不見影。

意外的看到Gallery of Modern Art,裡面正展著幾位當代藝術特展,然後我看到了Francesca Woodman黑白照片裡陰鬱、沉悶且弔詭的氛圍,最初是震撼,多了便開始遮掩不了胃裡的翻騰,走到展覽室出口,牆上最後一片解說板說She Killed herself at the age of 22,一陣強烈的暈眩讓我快走著離開。外頭綠綠的草坪切成了沙漠般的紋理,小孩子在水邊奔跑著,天空是掛了片厚雲的艷陽天。他們相信Francesca Woodman有精神疾病傾向,我相信她體內存在股掙扎與自我毀滅的力量,才能在影像中創造出令人不安的陰影與模糊身影。另外一個驚喜〈?〉是Damien Hirst,就是把羊咩咩做成活體標本,跟死人頭拍照的那位。

我沒甚麼美術涵養,看雲門會很想睡覺,可我很享受這間意外走到的美術館,展覽小而精緻,不多卻夠令人震撼。結束後坐在外頭曬曬太陽看著躺在草坪上慵懶的人們吃著餅乾,如果溫度再高一點點就更迷人了。


〈Dean Bridge〉


〈教堂〉


〈在溪的對岸〉


〈黃玫瑰〉


〈楓葉正紅〉



〈光鑿開了河的對岸〉



〈牽著腳踏車的行人〉


〈喜歡那樣的陽台〉


〈行人〉


〈巷弄〉



〈Gellary of Modern Art,我最喜歡的展覽〉


〈外頭〉


〈暖暖的草地〉


〈忘了是哪間博物館的廁所了,覺得很特別就拍了〉



當初為了省個三鎊,選擇了在愛丁堡每天都住不一樣的地方,現在想來有夠可笑的。今晚的住宿在Royal Mile一間被評為五顆星的hostel。下午時回到West End領我的行李,結果在地下室的餐廳又遇到蓬蓬頭,她跟昨晚一樣沒有變的前面放了食物、飲料,笑得非常誇張的和人聊著天。昨晚有個工作人員問她:How's your day?她回說:Boring。現在我懂得她都在做些甚麼了,真的是非常有趣的一個人。

沿著熱鬧滾滾的Princes Street走回市區,興建輕軌電車的關係路被封的小小的,大群逛街人潮摩肩擦踵,叼了根菸的人把整條路變成了香菸大道,我背著所有家當艱辛的走著,很喘卻只能吸進惱人的菸味。從西邊走回來,像從天堂落到凡間,沒有乾淨的街道也沒有少少的人群,兩旁店家放著風笛音樂,傳統蘇格蘭服飾在夕陽裡坐著日光浴,等著被流轉至另一個陌生的國度。

Check in後,在廚房研究了半天還是不會使用開罐器,只好拿去廚房請帥哥廚師幫我開。星期日夜晚,如熱源般的觀光客離去後,愛丁堡漸漸冷卻了下來,對比前兩天hostel都滿房的情況,今天只有一個歐洲人和越南人和我同房,越南女生在倫敦念書,利用畢業前四處走走。

入夜後我拿起相機轉個彎走到Royal Mile,與十七世紀裡的幽魂一同走著,街道空蕩蕩的,醉鬼、尋歡客遠離的愛丁堡顯得寂寥,或許紛鬧、喧擾才是這城市應有的樣子。



〈從西邊回東邊〉


〈入夜後的街道〉


〈行人寥落,街燈昏黃〉


〈晃動的影子宛若十七世紀幽魂遊走人間〉


〈Tolbooth Tavern,建於1591,曾在1820翻修後至今,已改建為酒吧〉


〈寧靜的巷弄,鬼魂的狂歡〉


〈夜裡,只有櫥窗前的燈仍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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